山东律师

   公诉成克杰的前前后后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带着压力工作，并把压力转化成动力，在最紧急、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退缩……领命：成克杰一案开始进入法律程序    2000年4月12日，北京北河沿大街147号。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南楼会议室内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会上，副检察长介绍了成克杰一案的进展情况，并下令：由北京市检察院指导第一分院成立审查起诉成克杰受贿专案组。这意味着成克杰一案开始进入法律程序。    三天后，专案组的人马班子已经落定，并开始了提前介入工作。    成克杰是建国以来涉嫌犯罪职位最高的中国官员。专案组领命后，深知肩上重担的分量有多重，良好的业务素质决定了他们具有必胜的信念。这个公诉阵营里的成员全是精兵强将：    方工，奋斗在公诉战线二十多年极具经验的公诉人，曾经办理过陈希同系列案中的陈小同案、王宝森案及沈太福案等大要案，他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赢得“第一公诉人”美称，名列中国十大杰出检察官之首。    周晓燕，一位年轻的女检察官，现任北京市检察一分院的副检察长，在公诉战线工作了十多年，她就是当年将陈希同送上被告席的著名公诉人。    王伟，现任北京市检察一分院公诉二处处长，是全国十大公诉人之一，获得过国家五四青年奖章。通过紧锣密鼓的阅卷，专案组掌握了大体案情：    1993年底，当时任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副书记、自治区政府主席的成克杰与情妇李平商量各自离婚后结婚。两人商量由李平出面联系有关请托的事情，成克杰则利用自己的职权为请托的人牟取利益，从中收取好处费等，为两个人今后结婚用。采取这种“二人转”的手法，成克杰通过批项目、要贷款、提职级等职务便利，伙同李平或单独非法收受贿赂合计人民币4109万余元。这些赃款，由李平出面收下后告诉成克杰，最后全部受贿所得除由李平支付给帮助其转款、提款的香港商人张静海人民币1150万元外，李平都按照与成克杰的约定，存入境外银行，以备婚后使用。    2000年4月底，在北京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刘彰南的主持下，专案组召开会议，研究审查起诉成克杰一案的日程，并形成方案，专案组最迟不能晚于6月底对成克杰提起公诉。    工作部署完毕，专案组开始了紧张的阅卷、提讯等审查起诉阶段的工作，开始了和成克杰这个号称“广西王”的原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正面交锋。    这时的成克杰已被换押至秦城监狱。   交锋：贪官两面性是最容易迷惑人的    坐落在北京郊区的秦城监狱，其名声不比任何豪华乡村别墅差。正相反，因为住在里面的人曾经都是一些名人：像江青、陈希同等，这座掩映在绿荫里的监狱名声在外，因为戒备森严，它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2000年5月23日，方工、周晓燕、王伟一行三人驱车来到秦城监狱。专案组从监管那里得知了成克杰的近况：情绪比较稳定，吃饭、睡觉正常，血压不高，能和工作人员聊天，上下午都可以提审，晚上成克杰的情绪比较激动。    经过一道又一道的武警岗哨，方工、周晓燕、王伟坐在了成克杰面前。成克杰穿着讲究，仍然是西服、衬衣，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看上去很平静。    “我们是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的工作人员，你的案件已经侦查完毕，审查起诉阶段的工作由我们来办理。”    当专案组同志给他出示《委托律师通知书》并告诉他“可以委托辩护人”时，成克杰情绪激动地说：“共产党从小培养我，母亲也从小教育我，我对不起党。我决不和党打官司。”他在委托书上写下：“我不委托辩护人”。    “你和李平是怎么认识的?”    随着讯问的展开，成克杰交代了过去的事情。    成克杰与李平相识于1984年，以后发展成情人关系。有了这层关系后，李平和成克杰都有所顾忌，毕竟李平是成克杰老领导的儿媳妇，这种关系一旦被发觉，对双方的家庭生活都是很尴尬的事。李平有些担心，但成克杰倒想开了：自己在广西一手遮天，谁敢说什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1992年，成克杰的老伴发现了成克杰与李平的这种暧昧关系。1993年底，李平爱人的妹妹也知道了这件事。心虚的李平赶紧约成克杰见面，商量对策。在成克杰秘书周宁邦的提醒下，两人商量的结果是：不如先趁成克杰在位的时候多捞些钱，然后双方离婚后再结婚，来个釜底抽薪。有了这样一个共同目标后，两个人就开始上演了前面所说的一出出以权谋钱的“二人转”。    第一次的提审结果，既在专案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成克杰的悔错态度很明显，而且他从开始就在忏悔。但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成克杰认错不认罪，始终认为自己是违纪违法，自己从小是个苦孩子，是在党的培养下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如今，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了错，希望党能够原谅自己。而且，他一再表示：对于受贿收钱的事情他不明知，而且钱也没有存在他的名下，他个人没收钱。    与成克杰的第一次交锋，使专案组对成克杰有了最直观的了解。    成克杰1933年出生于广西上林县一个贫穷的壮族家庭里，14岁之前他甚至都不会讲汉语，是党和国家培养他上大学、安排工作直到成为一名国家领导人。能走到这一步，成克杰最感激的就是党和国家。与李平，从相识、相知到相恋，虽然刚开始有假戏真做的成分，但随着日久生情，其间两人又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成克杰顶住了不少来自家庭和外界的压力，两个人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也产生了感情，到最后成克杰甚至可以为李平“不做官”，可见成克杰是一个被儿女情长纠缠得丧失了原则的人。但重情恰恰成了成克杰的一个软肋。    得到了这样一个分析，专案组眼前一亮，觉得这是提讯成克杰最好的切入点。做好充分准备后，专案组在第二天开始了与成克杰的第二次交锋——    “今天找你核实一些问题。”    “可以。”    “你谈到要离婚的事情，请详细地讲一下。”    “我老伴知道我和李平的事，很恨我。1994年，她讲要离婚可以，代价100万……我和李平讲了，李平说要真离婚，可以给她100万。我讲不能给……”    “你和李平收取的钱，为什么要交给李平?”    “我们有这种关系，我也感觉到她很可怜……我们非常相爱，我有什么好处也想给她。我非常信任她。”    “你昨天讲，周坤等人给的回扣，好处费虽然是给李平的，但实际是冲你、给你的?”    “对，他们给钱，都是因为我有权力。给李平，是因为我与李平有特殊关系。我事后也很后悔，现在她也很难过……其实我也很害怕，怕被发现。”    “钱是否是共有的?”    “我反省后，认为我对收的钱要负责任，我的行为直接造成了这个后果……”    两天的提审，成克杰一直表现出非常后悔的样子，对具体问题的交代也比较坦白。专案组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这时，组里有的同志不免有些放松警惕，认为照成克杰目前的态度，审查起诉阶段会很顺利地完成。但唯独方工仍告诫大家：“对成克杰，不要放松警惕。自古以来，贪官都具有两面性，一个真正从心里感激政府和党的人能够受贿4000多万?今后成克杰会有什么表现是无法预料的，我们要作好各种准备。这是一场硬仗，我们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才能对党和人民有一个交代。”取证：李平经常找成克杰帮忙搞批文    成克杰的口供证据已落定。但这只是证据中的一部分，大部分的证据还要从证人的证言、书证中取得。而且证人的工作要看情况做到位，这里面最重要的证人是李平、周坤和秦逸民。时间紧迫!王伟直飞广州。    2000年5月31日，王伟在广州市第一看守所，提审了李平。李平的身份是香港商人，这个看上去风韵犹存的女人，留着学生般的齐耳短发，又黑又亮的发质反映了她养尊处优的生活状态。对法律的一窍不通倒也使她具有一个相对盲目平和的心态，在她看来，老成只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至于严重到什么地步，她根本没意识到。以至于当王伟问到她和成克杰的暧昧关系时，李平竟然会傻笑，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有别的想法。    李平笑什么呢?这个在商场上靠着成克杰这棵大树呼风唤雨的女人，大概想起了初识成克杰的时期。李平的父亲在“文革”中自杀，童年的不幸使李平早熟，也让她知道了地位和金钱是多么重要。她下乡回城后，嫁给了自治区某领导的儿子，这个婚姻成了她命运的转折点，她开始步入商界。李平的公公是成克杰的老上级，成克杰成为广西的“一把手”之后，李平经常找成克杰帮忙搞批文什么的，成克杰都很照顾她。来来往往的次数多了，李平发现成克杰不仅有权，而且有一定的个人魅力：歌唱得好，毛笔字写得好，很仗义，有大